[崩坏三/希儿]回忆
“和我讲讲你的初恋呗~”
她张大眼睛望着我,请求我向她讲些之前的事。她虽然是我的妻子,但并不执着于“我是不是你的初恋”这类问题,相反,她甚至很好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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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啊……是个可爱的女孩。”
“什么女孩能让你说出来可爱啊……你都没怎么这样说我……”她委屈巴巴的,嘟起了自己的嘴巴,以展示自己的不满。
“那你还听不听了?”
“听听听,继续说嘛~”她变了个脸,又如此祈求道。
那是个雨天,我没带伞,便慌忙找到一个咖啡厅避雨。
这雨下的很突然,咖啡厅里躲雨的人很多。
但她并不像躲雨的人那样狼狈,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,安静的翻着自己手上的书。
她头发不长,刚刚齐耳,头发下藏着的是一对蓝牙耳机,借着这对耳机,她得以与外界相隔绝。
我当时并不相信一见钟情,那不过是言情小说的谎言,但她,就是这样的谎言。
我立即认定,如果我能成为一丛花,那她便是我所想吸引的蝴蝶。
我坐在了她对面。
那会儿我还挺腼腆的,想搭讪却说不出一句话,只能傻傻地望着对方,直到她因为不知何处而来的眼神而不自在地抬起头。
“你淋了好多雨。”
她忽然开口,仿佛和我就是老相识,自然而然地开始了寒暄。
“天气预报骗人,被偷袭了。”
“那就避一避吧。”
“你在看什么?”
我将视线移到她手上的书,如此发问。
“额……”
她却很难堪的样子,颤着嘴唇回答着我的问题。
“言情小说……”
“那我不打扰了……”
她红着脸,重新低下头去阅读着书上的白纸黑字。
厅外雨声依旧。
现在是夏天,厅内照常开着冷空调,但在雨中,这样的空调反增一分寒意。
“啊秋……”
她打了个喷嚏,是冷吗?
为了加点好感度,便去买了杯热牛奶,因为怕她不爱喝咖啡,我也不敢问,买牛奶最保险。
递到她手上时,她笑着说了声谢谢。
那微微上扬的嘴角,如同春天初绽的花,满是烂漫。
“小心烫……厅里空调开的低,喝点暖暖身子。”
“明明互不相识,却对我很好呢……我是希儿,要一起聊聊天吗?”
自己的心思仿佛被完全看透了。
我尴尬的笑了笑,坐回了自己的位置,却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“雨什么时候会停呢……湿漉漉的地面走起来总要小心水潭,不然水就会溅到鞋里。”
“可一直盯着地面的话,四周的雨景不就看不见了?与其忧虑水潭,我更倾向于热爱四周的美丽。”
“听起来挺文艺的,你很有趣。”
“看的书多了些罢了……”
“不准备说点追求我的话吗?我会很开心的。”
“嗯……我已看不见这般雨景了,我满眼都是你。”
“噗……谢谢,但……我患有艾滋病,只能麻烦你找别的可爱的女孩了。”
窗外没来由的打了个响雷,好久以后我才发现,那是我自己受到的精神冲击。
这么好的女孩患有艾滋病。
我心中怒骂上天不公。
但我依旧注视着她。我的世界,仿佛满是她的身影,哪怕承受着苦难。我已经坠入她的深渊,难以攀住崖边。
“没关系,我……喜欢你,你很可爱,我想多和你相处一会儿,哪怕一秒。”
“噗……”她又笑了,“说我可爱的人不少,但听到艾滋病后,只有你依然这样……你果然很有趣呢。”
窗外雨停了,太阳也从阴翳中探出头来,散放着耀眼的光芒,而她的笑容,竟如此如那日光般灿烂。
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开始交往了,她像一只将死的蝴蝶,被无数人抛弃,唯有我将其护在手心。
所有人知道我有了个艾滋病的女友,都披头骂了我一顿。
爸妈说:“你怎么传宗接代?到时候人家死了有你难受的!”
兄弟说:“你小子不要命?”
但我依然不肯放弃她。
她曾和我说:没人乐意将爱倾注在艾滋病患者身上,那些患者是灾星,是恶魔,只有患者将自己对爱的渴求藏在心中。
“没人乐意拥抱一个艾滋病患者。”
而我搂住她的身体,尝试多爱她一些。
她是个温柔的女孩,会摸着我的头装成小大人,然后被我反扑在床上挠她痒痒,咯咯咯的笑;她爱吃甜品,但她很少主动提出买小蛋糕或巧克力之类的,要不是她看着展柜流口水——是真的流出了口水,挂在嘴角也不擦——我还真不知道她爱吃甜品。
她还很向往浪漫的东西,夜晚的烛光晚餐,夜空下的露营,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繁星点点。我们住的地方临海,她便脱了鞋,光着脚踩着沙,行走在海边。海浪会亲吻她的足背,她会俯下身抚触海浪。在她的抚慰下,海洋竟安静许多,跟着她的脚步漫步。
她爱着这个世界,爱着她的生活,但现实却报之以苦痛。
希儿小时候被绑架过一回。
在潮湿发臭的阴暗房间里,她咬着发涩的破布,恐惧着接下来所会遭遇的事情。
被运向下一个地方的时候,车外警笛呜呜。装着自己的面包车猛踩刹车,自己在后面狠狠撞了一下。歹徒和警察打斗时,一个歹徒的鲜血溅到了她身上。
虽然患病快十年有余,一直没有什么症状,但确诊艾滋病后,便是无边的恐惧。
不知何时而至的死亡,不知何时而至的离别,不知何时而至的恐惧,时时都有的身边人的恐惧,就这样折磨着希儿,得过抑郁症和自闭症。
听她说,有一段时间内,是一个叫布洛妮娅的女孩陪着她,一直和她在一起。心理疾病得以缓解。
“但到现在,我还是在害怕着未来……艾滋病潜伏期最长可达数十年,可终将发作,到时候,各种病症都会像恶魔一样来折磨我……”
有人把艾滋病患者当恶魔对待,从不给其好脸色,但那些患者呢?他们和希儿一样,也恐惧着恶魔,切切实实受到恶魔的诅咒。
有一段时间,我还真的挺傻的。
因为爱她太深了,所以也和她一样、甚至比她更加害怕未来。我爱她,我无法想象失去她之后的痛苦,甚至有和希儿同生共死的想法。
凭什么她要受尽现实的折磨?
我问。但我并不知道问谁,最后只能摸着自己跳动的心自问道。
“这世界既不公平,也不合理……丑陋遍地,美好无存……”
“你在读什么?”
“《阿波卡利斯如是说》。”
“听起来好黑暗……你不会又在因为我怄气吧?”
“可是……这世界真的不公平,命运终将把你扼杀,而我……”
“好啦~”她笑了笑,用食指抵住我的唇,“你如果能替我活着,就是这个世界、我的命运留给我的,最后的公平了。”
“没了你,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……”
“你不会变。你会是某个女孩憨厚的男友,会替她考虑,会关心她。你们还会继续生活,结婚生子,做一个合格的爸爸……”她又摸了摸我的头,像大人那样,“然后,和她白头偕老。”
“我只想我和你在一起!”
我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,再次将她反扑到床上。
“我不知道我还会爱上谁,我爱你……”
我的视线逐渐模糊。
“乖啦~”
“能……做一次吗?这样我也能体会你的感受,我也能承受和你一样的苦难,哪怕是死,我也能和你在一起……”
那绝对是我最可怕、也最愚蠢的时候。
希儿的衣衫被撕扯着,她已意识到什么却难以反抗,嘴唇已被我死死咬住。
喘息渐快,心跳加速,她动弹不得,我难以克制自己的欲望。
“啪——”
她扇了我一巴掌。
挣扎中,她抽出自己的手,狠狠打在我的脸上。
我承认她把我打醒了,愣在一边,看着希儿坐起身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。
“你这个笨蛋!”
“……”
“我已经没有未来了,我的命运已经无法逆转了,但你不一样啊!”
“你还有更好的未来,你还能遇到更好的人,你还能重新拥有能抚慰你的爱!”
“什么殉情的浪漫,我不要!我只要你在我离开后也能好好活着!”
“……”
她的泪落下了,牵着我的泪在空中散乱。
“我爱你,所以……我不想你死……”
她渐渐靠近我,和我吻在一起。
“后来她艾滋病发作,饱受折磨。那会儿我连翘一个月的班,只为能握着她的手……”
“但她走的时候,是笑着的。她看着我,和当初那个咖啡厅的女孩一样,像是停落在花丛中的静谧的蝴蝶。”
“哇……好感人!听一次哭一次的……”
一个女孩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。
“我还害怕你会吃醋……”
我捂着脸,不敢看妻子的脸。
“不会啦~我知道你忘不了希儿,但我知道,不是你爱着希儿,而是被希儿和我爱着。”
“我承担着希儿的期许,所以我会像当初爱她一样爱着你。”
揉揉含着泪花的眼,我刮了刮她的鼻尖,像所有调情的情侣。
“我爱你。”
“我也爱你~老公~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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